为什么全世界几乎都躺平了,中国还是这么倔强?奥密克戎做梦都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子一个杠精。
2022年3月14日清晨上班途中,看到张文宏医生发布的微博,貌似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对于上海疫情长篇大论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从此以后,噤若寒蝉。
跟张医生一起消失在记者发布会和公众视线的还有吴凡女士,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副院长,上海市重大传染病和生物安全研究院院长。
“上海绝对不能封城,三天也不行。”这句话出自吴院长之口,以至于抖音和快手现在还在滚动播放这条三个月之前的采访视频。
“上海,是全国人民的上海……”。三个月河东,三个月河西。今天是2022年4月26日,整个上海6340.5平方公里,已经实施全面封控27天。
吴博士接受十八路记者采访的时候,字正腔圆,掷地有声,丝毫没有苏北盐城的口音,一度我以为她是土生土长的上海本地人。每次出席新闻发布会直播,她的耳钉特别精致,忽闪忽闪。
当时我就是替她暗暗捏把汗的,谁给了她这么大的勇气是梁静茹吗?作为一名卫生专业科班出身勤奋好学拾阶而上的公共卫生和疾控管理领域的干部,对不起,你越界了。
用封控前一天陆家嘴滨江师兄弟聚餐时我师兄的原话来说,你有点膨胀了。师兄位高权不重,不过就是提醒我:拎着壶满桌敬酒就是膨胀。就你这个小身板,你是靠脑子吃饭的,又不是靠酱香型白酒咯?
无论如何,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仅限于在专业的领域内,发出自己的声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其实坦诚,即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以解决90%以上的问题。剩余的10%,如果你不想撒谎,那就用沉默来解决。
在贾雷德·戴蒙德编著的《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一书中,疫情至少涉及:生物学、免疫学、生理学、病理学、诊断学、环境学、营养学、卫生学、人口学、社会学、传播学、政治学、经济学等多个学科。
在全球互联网的浪潮和民粹主义的趋势下,甚至还要考历史沿革、文化传统、意识形态、宗教因素差异和国际地缘政治等一系列影响因子。
疫情肆虐的三年多来,各路人马、精英和政客,各抒己见,大有你刚唱罢我登场的态势。其实各个学科的专业人士发表一些专业意见和观点,有争议、甚至有斗争都很正常。
因为大家都在盲人摸象,无一例外。
但有一个前提:这些观点也好、建议也好、论文也好,都必须基于自身对于科学和专业的尊重、对于道德和常识的敬畏、和对于真相和真理的追求。
基于上述这样一个基本前提:其实很多的想法、说法或者做法,都有合理的一面,但同时又会在时间的动态演变过程中,不断的被重组、被整合、被批评、被撕裂甚至被攻击。当然,被绑架不在我们讨论的范畴。
这件事情,就关乎到习总书记执政理念的两个关键词:最大公约数,命运共同体。大家伙沉住气:少用脑,多用心,耐心的琢磨一下这两个关键词,所有的答案,没错,他会自动浮出社会的水平面。
其实从心理学和认识行为学的视角来剖析:前期的反复、摇摆和纠结,还有大量的沉没成本和心理成本,都是最终科学、理性决策的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一个部分。
国家和城市尚且如此,我们个人在处理学业、家庭、婚姻、事业的过程中更是不能例外。所以也没啥愤怒、懊恼和后悔的。
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件事情也不能全赖政府。现在大众舆论一边倒的黑管理当局,其实是一种噪声和羊群效应。基层部分老百姓的素质也委实堪忧,因为本来部署的无症状感染者、轻微症状的一律居家隔离的,这是一个既定的策略和战术。
几乎接近产生舆情事件:部分居民表示非理性的抵制和反对,呼吁有关部门把这个群体运出去。闹,使劲的闹。这种举报和搞事情的精神,或多或少有点那个那个传承基因的。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算,全上海2700万民众跟着一起买单。
这一小撮的群体,迫使既定的防疫抗疫政策瞬间转向。完全背离前期专家达成的共识和路径。前段时间刷屏的疾控中心那位女士的公开音频可以佐证: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足为奇。据说有plan b和 plan c, 但均不是应对目前这种极端情况。
用交大同窗的话来说:危机关头,其实最考验的、最本质和最关键的,决战的胜负还是依赖于社会民众的人文素质和科学素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这些年习总书记反复强调的四个自信,高瞻远瞩,字字珠玑。但是地方政府在中观管理的层面,必须落实另外四个自信:专业自信、战略自信、决策自信和执行力自信,否则真的辜负我党和习总书记的一片丹心和期待。
现在目前这种情况,上海的老百姓很难受,貌似地方主政各个条线、各个区块的官员更难受。这是历史上很少有发生的,用当年李敖先生竞选台湾议员时的誓言和抱负来形容:我要让台湾的政坛“官不聊生“。
可惜先生壮志未酬,驾鹤西去。
早在半年前,南方医科大学的郑磊教授说:试错本身就有两种可能——对或错。错了,证明这条路走不通,甚至于以前有些判断是理想化的——也是有价值的。承认就行。我们都误判过。需要求助的时候就要求助,该感谢就感谢,该改进就改进,也没什么拉不下面子的。海纳百川不是顾影自怜,众志成城也不是只有一座城。
郑教授直抒胸臆的时候,其实上海还在沉醉于“20平米中风险区域提示”的高峰体验中。我现在就特别心疼在人民大道上班的同学和朋友,以后走在大街上怎么见人?因为小区里也有体制内的正级处级个别局级在做志愿者,压根儿就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中国历来有句古话:人在衙门好修行。怎么修行?
王阳明的方法论说的是:怀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慎言笃行”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
目前这个节点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摸着良心说话,摸着石头过河。
老庄就一直提醒后人:卦不能算尽,畏天道无常;言不可至满,恐大梦一场。
从心理学的视角来看:前期的反复、摇摆和纠结,包括大量的沉没成本和心理成本,都是最终科学、理性决策的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一个部分。
国家和城市尚且如此,我们个人在处理学业、家庭、婚姻、事业的过程中更是不能例外。所以也没啥好愤怒、指责或者后悔的。
执业医生或科研工作者,凭其专业性在城市公共政策制定方面的影响力是有的,而且历来是上海城市治理的一个优良传统和特色之一。
但是需要保持最低限度的清醒;这种影响力是很有限的。 所以我一看到某些教授名片上印着政府决策咨询专家等字眼,我就不对付,好像他们真能怎么滴似的。恩,啥职业都能飘,唯独学者不能飘。
学而优则仕,这个大家都知道,说的是学习好、专业好的人可以从政以达济天下。
但上一句其实更重要、更关键:仕而优则学。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决策者需要将各种专业的建议整合吸收,形成自己的想法。用教育学和心理学的术语来说就是“内化”。
敲黑板,重点来了:以后要提升的绝对不是自信二字,而是自信后面的两个字:专业、战略、决策及执行。艺高人才胆大,否则瞻前顾后,首鼠两端,如何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我们对自己最大的误解,就是我们习惯性对于自己的认知、专业、视野、判断和经验深信不疑。当遇到和自己信念相违背的事件时,往往就会产生认知阻碍,进而形成一种内心冲突,外化出来就是“固执”、“我执”。
恰好早上老姐发来两段话:“凡是你排斥的都是你应该学习的,这被称之为认知边界,而边界就是用来突破的。”
“面对认知不及我的,当包容与慈悲;横向拓展,当尊重与谦卑;对于优秀的,被吸引与去追随。”
古希腊哲学家爱比克泰德早在2000多年前就说过类似的桥段:对于可控的事情,要保持谨慎。对于不可控的事情,要保持乐观。人只能做能力范围内的事情。你要接受或者学会这个事实,并且以乐观的心,来应对这一切。
朋友圈也并非没有高人。行云流水,格物致知,好在教授的字里行间,谨慎乐观。
事实上,人类对新冠病毒的了解是非常浅显的。
科学结论也随时会被反转的,如果大家记忆力好的话,三年来科学界到底被啪啪啪打脸多少回,无论国内还是国外。“人民的希望”反复破灭。
目前,仍然是这样。
比尔盖茨三月初的时候宣称奥密克戎是天然疫苗,今年会结束;而12日美国《科学时报》则表明即便最轻微的新冠肺炎大脑也会受到损害,英国牛津大学在《自然》杂志上的论文也验证了新冠对大脑的影响。
香港儿科医学会会长、港大医学院儿童及青少年科学系副教授叶柏强在表示,奥密克戎变种病毒对儿童的杀伤力大。
也就是说,即便你在上海亲身得了这病,感觉没事,所以得出结论是:新冠没那么严重,根本就是个谎言。这个结论本身,既是正确的也是不正确的。
正确的是你个人的体验是真实的,不正确的是,中国那么大,样本那么复杂,医疗资源分布那么不均,你的结论,代替不了整个中国的决策。
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未来这病毒朝哪个方向变异,饶毅说了一段话,大家可以再去看看病毒变异的规律,完全不一定就是“温和”的。
4月15日,美国“钟南山”福奇撰文表示,“传统的群体免疫概念可能不适用于新冠病毒”,并表示“这意味着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新冠病毒不会在人群中消失”。
流行病学家曾光说的很好:让子弹飞一会儿,让国外先开放,我们看看开放的结果,坚持动态清零,静观其变,当清零红利没有的时候,自然会有更优的选择。
我历来喜欢专治各种不服,但是这一次,我就特别欣赏这位专家也是临床教授的观点。
我们不妨再假设一下:除了奥密克戎,我们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去操心,去思考,去探索,去推动,去落实?与其说这是一道选择题,不如说是一道思考题。两岸关系,国际局势,鸟乌战争,粮食危机,金融安全,政府负债,科技攻关,社会治理….哪一件事情不比奥密克戎重要性、紧迫性、战略性高出百倍?
这次上海滩,成为“上海瘫”,不是偶然的,也有必然性。党媒两周前就发出“国家行政有效,基层治理无效”的警告和声音。关于疫苗、核酸和抗原检测后面的阴谋论和故事更是风云变化扑朔迷离。
天下难治,一般都以为人民难治,殊不知真正难治的,不是人民,而是官吏。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历来有种提法:明主治吏不治民。举个例子,故宫养心殿至今仍然保留着雍正手书自勉的对联:惟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
后来有学者考证:这句话的原始知识产权出自隋炀帝之手,这个暂且不表。问题是作为“军机处”的发明专利人:天下最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能给芸芸众生带来安全感吗?
权力越大越任性,也越缺乏安全感。这点几乎是一个常识,因为有太多人觊觎这个位置了。甚至知乎宇宙上有过这样一个梗:你尝试过被一只蜗牛的追杀吗?不管你在哪个地方,该蜗牛都会慢腾腾向你所在的方向靠近。
“明主治吏不治民”的治吏思想,在“礼法并用,综合为治”的框架体系内不断完善,这个归结于历朝历代诸子百家的努力。如今关于国家治理、社会治理乃至企业治理的提法不绝于耳,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治理还是治吏?这似乎不是二选一,而是一个优先劣后的范畴。
同样的,关于“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这件事情,我们就必须要先弄明白 “为什么关”和“怎么关”这两个问题。从政治学和公共管理的角度来拆解,并非本人专业或所长。不过基于数字化、数据挖掘、人工智能、数字孪生等技术的视角,可能会有一些意外的心得和收获。
我始终认为:坏的算法利用人性,消费人性,放大人性的自然属性,而好的算法可以控制人性的弱点、个体乃至群体的非理性行为。
技术导向的社会治理,有的学者喜欢造字曰“社会智理”暂且不管,其最大的精妙之处在于:外在的约束和激励机制,本质可以对个体、群体进行刻意的训练、引导和驯化,甚至可以形成肌肉记忆。这个具有神经脑科学、认知行为学和心理学的理论基础。
重要的事情再说一遍:上述这个提法,具备的是自然科学理论基础,不是唾沫星子横飞的社会科学。如此安排,新兴技术能否从一个单纯推动经济发展的要素和内生变量,逐步转变为可以同时为改善个体、群体和社会内在的契约和人文精神而效力?
黄仁宇博士,不过据说这位学者的有些表述和提法最近比较敏感。不过先生的《万历十五年》书里有个表述我印象特别深:凡能先用法律及技术解决的问题,不要先就扯上了一个道德问题。因为道德是一切意义的根源,不能分割,也不便妥协。如果道德上的争执持久不能解决,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则迟早必导致于战争。
这段话应用于当下疫情防控和社会治理状况,十分应景。
这几天还有个流传甚广的段子,讲的是抗疫救灾如何科学组织、如何精准处置、甚至如何五一调休(一想到这件事情我就来气),有一个网友就怯怯的提问:你们做了这么多精心的部署,人家奥密克戎知道吗?
我现在则想理直气壮的提问:我们的顶层设计、发展纲要、实施策略,具备这些政策传导、工具组合、信号触达、良性博弈的民众基础吗?
最近外部环境一直很动荡,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更多不确定性。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多人会问,“面对无常,我们究竟该如何自处,如何思考?”
其实,当你问出这样的问题,恭喜你!这意味着你已经伸手触碰到了:一个通往真相、通往更广阔天地的机会。
世界并没有变,从来就没有变过。它始终都是有好有坏,有黑暗有光明,有欢喜有悲伤的。你之所以会有很 强烈 的感觉变化,是因为,之前的你体验的现实太狭隘片面。事与愿违,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用新生代心理学者周小宽的描述:你可以想象任何美好的愿望,并怀抱这样的愿望,你也可以去 “投射” 结局,但现实不会接受你的所有投射。愿望再强烈和坚定,你也无法把结局 “投射” 成你要的样子。
无常并不只是意味着不好的事情会突然发生。你沿着好的期待走下去,可能遇见幻灭和悲伤,但你沿着坏的轨迹走下去,也可能遇见惊喜。
很多时候,我们不是在掌控事情或者掌控关系,我们只是被 “掌控的错觉” 给掌控了。因为我们太需要可以掌控一切的错觉,以逃避未来的一切其实都不可掌控的真实。
之所以没有用太多的温柔去写我们如何面对无常,是因为,面对无常光靠温柔和共情,远远不够。无常有时候带来的摧毁是剧烈的,黑暗是可怖的,席卷而来,这时候最需要的是,稳定和力量。
也许在你身边,你会发现那种稳定而有力量的人——他们不是活在全部的光明里,他们是在黑暗中守着最后一束光的人。他们是那种面对了生活本身,承担了责任,认清了无常,不虚幻未来,却每一天都战斗在平凡生活中的普通人。
他们真实,强大,在今天的不容易和明天的不如意中活着,守护着黑暗中的光,坚持着自己的坚持。这才是生命和正念的奇迹。
对躁郁症做出了重要研究的全球顶尖权威、医界英雄杰米森,以自己三十年和躁郁症相伴的人生写出了著作《躁郁之心》。
在其中她写道:因为哭得更多,所以欢笑也更多;因为经历过所有的冬日,所以更能欣赏春天;因为死亡如紧身衣一般,所以更了解生命的意义;因为看到人性最善良和丑陋的部分,所以慢慢了解关心、忠诚和豁达的价值。
我们无法掌控人生。是的,我们甚至无法掌控我们自己,状态、情绪、潜意识。我们能做的很有限,那就在很有限中去尽情地挥洒你自己。“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和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无论如何,身心和谐,言行一致,知行合一,才是我们生活的基本盘和压舱石。
还有点时间,我再引申一下“人定胜天”这件事情,它的常规汉语解释为:人的智慧和力量一定能够战胜自然。一点毛病都没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甚至提倡:与天奋斗,与地奋斗,改天换地,热情高涨,其乐无穷。
但我们回过神来,仔细想一想:自然界一个地震,一个洪水,一个小小的传染病毒,我们就无能为力,手足无措了。我们怎么能够胜天呢?还一定能,这是一种唯心还是唯物?再深究就涉及意识形态了,暂且不表。
那么这个定是什么意思呢?这个定,本质上可能是《大学》上所说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这个定,可能就是佛法所指的,“戒定慧”的定:因戒得定,因定开慧。而按老子道德经的说法则是:人不定天亦不定,人定天亦定也。
讲到这里,我们大概均以或多或少的明了:“人定胜天”的本意是,人的内心安定下来,才有可能战胜自然。但也不能这么说的这么刚,貌似是才有可能与自然和平共处、和睦相处。
归根到底,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说的就是浩如烟海儒释道最精髓的三个关键词:慈悲,智慧和宽容。
行文至此,我特别要强调的一件事情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宽容始终是一件双向的事:自上而下的宽容是修养,自下而上的宽容是修行。
酷似当下的一个热词“双向奔赴”的既视感有没有?
最后,祝大家安住当下,安顿好自己和家人。心有余力,力所能及,顺便照顾一下身边的人和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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