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傻逼老板迷惑行为大赏

 

 

“灵魂充满了卑鄙,

口袋充满了赃物,

嘴巴充满了伪善。

——作家·马克·吐温

逝于1910年4月21日

代表作品:《镀金时代》

 

……

 

 

 

01.
 
无论你承不承认,或者说乐不乐意,在你一生中,总会碰上几个傻逼老板。
 
我们努力学习,放弃早恋,考好大学,老实加班,忘我成长,像古典派成功学洗脑专家说的一样,每天掏空心思把自己变强,结果抬头一看,总还会看到一两个傻逼在你头顶晃荡,这实在不失为一桩人生悲剧。
 
老板们如何暴露智商和人格上的双重缺陷,职场老炮一定深有体会。如果我们能尊重艺术的真实,再请一堆傻逼老板来录个节目,哪怕不播声音,不做后期,热搜率都会完爆时下那些想象力匮乏的买榜综艺。
 
26岁之前,我一直在自由撰稿。那其实也是一个悲剧,今天且不说它。26岁之后,我觉得自己应该负起成年人的责任,做个积极、健康、有钱途的好青年,顺便去看看外面的好世界,于是就上班去了。
 
当时的我,人已经透出未老先衰的朝气,心灵上却还保持稚嫩、天真。对外部凶险一无所知,对人心叵测毫无戒心。世界是一片明亮白色,跟炎炎夏日的冰激凌一样美丽。
 
遇到第一个老板后,我就发觉我错了。多年后的今天回想,他可能是个职业骗子。那男的四十岁上下,婚否未知,穿一件D&G短衫,我就从没见他换过。他戴深墨色的近视眼镜,一双眼睛看人总是躲躲闪闪。
 
这种人本应该去火车站一带活动,每天把手放在游客的包里。但很不幸,他是个文化工作者,从本地日报出来,又掏钱在日报承包了一个旅游版面。然后找写手,闭门造车,写一些旅游软文,骗一些上年纪、有闲钱的退休干部前去散心,顺便赚一些景区的投放预算。我就属于闭门造车那拨人。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会坐在连空调都没有的办公室里,假装见过城市周边每一条河,每一座山,每一个风景宜人的景区,每一个灯火通明的夜市,然后胡编乱造一堆切身体验。主要老板也不是这么说的,照我对中文的正确理解,他表达的意思,应该是我和同事经常出去转转,从景区回来,写一些新闻纪实类的优秀稿件,而不是不足1000字的套路软文。
 
那种套路的详细操作,我就不展开讲了。通常你去十八线县城的汽车站,花五毛钱上一个厕所,蹲下来,抬头就能看到一堆花里胡哨的、镶嵌着“增大”“变长”字眼的贴纸。那种软文和那些贴纸,本质上一个味道。
 
然而,就是写这种垃圾东西。老板还恬不知耻地告诉我,只要跟他混两年,就可以成为这座城市这个领域的头牌。他的原话是,这行里,目前还没有人干得过我。
 
初听这话,我信以为真,把白日梦做成了连续剧。后来我才回过味儿来,他说的“这行”,原来不是指当记者、写文章,而是指怎么忽悠大好青年的青春和客户的银子。
 
实际上,以我当时对工资的渴望,工作内容我都忍了。不过是发挥近乎下三滥的想象力,把你没做过的事写成做过的。之前我给三流杂志写一些垃圾小说,干的也是这副生计。无非就是把才华重新浪费一遍。唯一不能忍的是,这位满嘴跑火车的老板,嘴里不但没一句实话,还深深侮辱我的智商。
 
他一会儿说要带我去景区采风,一会儿说只要跟着他干就能有多么高的收入,一会儿说自己手上有一个多么大的项目,一会儿说从前这家公司走出过几个时代精英。他把一份狗屎一样的工作镶得跟他妈钻石一样,但只要一干起来,就会发现它本身既臭不可闻,还显得干它的人非常傻逼。
 
尤其当我干完一个月,拿到一笔低得只够冲一次马桶的薪水,我就知道这事干不长久。
 
如果我继续干下去,不仅是对退休老干部不负责,更是对自己人生不负责。从他嘴里说出的那家公司和我亲眼见到的公司,已经远远超过了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差距。手段最龌龊的整容女星也比不上他万分之一。
 
 
 
02.
 
 
 
吃一堑长一智,此后我再找工作,就不再敢轻信老板们的夸夸其谈了。当时,无情的岁月已经把我消磨成一个庸俗的社会青年,所以我第一考虑的是时间付出和账户上多出的数字是否对等。至于公司有没有一个明媚的明天,我想,以我只会写点三流文案的水准,那个明天跟我关系不大。
 
抱着这种心态,我跳槽到一家创业公司。那个老板见我时,以一种刚参加完美国总统竞选的自信,向我展示了他花几百块在微信上搭建的商城,报出一个我并不感兴趣的估值。他完全没看出我的不在乎,也没看出我根本不信他的屁话。敲定工资,我觉得合适。
两人握手,达成交易。
 
进了公司,我才发现我这个所谓的“首席文案”,薪水和前台打杂一样高。谦逊如我,抱着进这个行业学学看的态度,认了这笔钱。
 
公司另一个“首席销售”就没我这么清醒了。这位青年,20出头,高中学历,相貌平平,之前在按摩厅给人按摩,在工地上搬过砖。羞涩的笑容包含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踏实务实的做事风格,让周围人自惭形秽。
 
他每个月只拿500块月薪。因为老板承诺过,公司做大后,会给他一笔丰厚回报。每当他提及此事,喜于言表,都让我误以为老板承诺要把喜马拉雅山买下来送给他当马骑。
 
这位销售,后来成了我的好朋友,所以这里我不能骂他傻逼。每个人在青年时代都会对将来抱一堆傻兮兮的渴望,渴望变有钱,渴望变漂亮,或者渴望嫁得有钱,渴望娶得漂亮。我实在不能苛责我的朋友,苛责他愿意听一些画饼艺术家的鬼话。年轻人对成功的渴求,本来就跟老年人相信权健一样急迫。
 
那些日子,我这位朋友在公司里干得十分投入,身兼快递、厨子、调酒师、咖啡师、果饮师、营养专家、首席营销、客服、打印机维修工等职位,每月靠自身积蓄生活,偶尔还要谴责一下躲债的朋友,捞回几顿夜宵充饥。尽管如此投入,傻逼老板也没从良知上网开一面,不断在榨取他的剩余价值。幸好老板能力有限,在朋友被榨成干尸前,公司就倒闭了。
 
通过日后长期的接触和观察,我发现,这位老板虽然口头上喜欢跟我们这些前员工称兄道弟,实际上每一次都只想占你点便宜。仿佛一个洗头房里跟你眉来眼去的暗娼,永远惦记着你口袋里捂不热的那几块零钱。
 
每当他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比如写一篇宣传文章,比如搬一下办公室器材,比如做一些他不愿意做或做不了的活,就会毫不犹豫找上门,跟你大谈兄弟情谊。但你只要稍微把耳朵竖起来一点,就能听到他嘴巴里叮叮当当算计你的白嫖声。他恨不得在地上捡块石头换你一套精装二手房。
 
这也解释了我那位朋友为什么会只要500块的月薪。这位老板,擅长空许支票,更擅长人际活动,把饼画得跟饭圈粉丝攻陷微博的野心一样大。而且他也擅长此道,让人产生一种“以后总归有互相利用机会”的幻想。读到这里,你估计也能猜到,特别能产生此类幻想的,就是我那位月薪500的朋友。
 
也许是阶级地位的不对等,也许是对自身才华不够自信。我那位在工地搬过砖头的朋友在无所事事的时候,通常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个傻逼老板。对方一有事,需要谁无偿打下手,朋友就骂骂咧咧地去了。这种情景重演不止五次。每一次都让人充分见识了白嫖党的厉害。
 
如果25岁之后还不知道“道貌岸然”四个字怎么写,你一定要多去跟这种人接触接触。
 
他也找过我几次,一般是写点东西,或做什么宣传。1000字之内蹲着厕所能写的,我都认了,但花大量时间、精力,甚至要我倒贴的事,我只能说抱歉。抱歉,兄弟,我特别不喜欢谁把“兄弟”这一类的称呼喊得跟城乡结合部10元大甩卖的广播一样廉价。
 
在他和我朋友“互相利用”的数次周旋中,我看得不能再清楚了,这位老板从物理空间上已然失去了自己的产业,但从精神气质上,还把自己当CEO,仍然用一种使唤小工的态度在对我朋友。我是非常不乐意再给这种人当佣人的,哪怕他嘴巴抹得跟蜜蜂屁眼儿一样跟我说将来要给我什么好处。
 
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创业留下了顽疾,反正哪儿有甜头,他就要冒一头。去年我朋友准备搞一个养殖项目,他一听说,便打算什么事也不干,仅以5万不到的资本,占掉该项目30个点以上的股份,还要签排他协议。
 
听完这么好听的童话故事,我突然对国家彩票中心抱以敬意。如果每个人,都像我前老板那样,在每件事上都寻求以小博大的、拿牙齿缝韭菜换天下粮仓的机会,我敢保证,我们国家的彩票资金池一分钱也别想涨。
 
 
 
03.
 
 
 
可惜这还不是我所认识的老板里最傻逼的。那家公司垮掉后,我被一个看起来财大气粗实则外强中干的中年人挖到了一家文化公司。
 
这家公司名义上做文化传播,实则没有任何成型项目。一年到头最大的事,就是找一帮冤大头砸钱赞助一个文化活动,请一堆上台话都讲不利索的所谓画家、作家、音乐家来吃吃喝喝,对外宣传为本土最牛逼的文化盛会。
 
这只是中年人向我国文化事业进军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把整个盛会的谎编得再圆一点,滚到市文联名下去拉关系,再到市里拉资金,方便来编一个更大的谎。
 
因为钱给得利索,公司的内部会也开得煞有介事,刚进公司时,我差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位明主。但随着时间推移,我才发现自己又掉进了一个崭新的搪瓷粪坑。
 
这位老板招我时炫耀的人脉、资源,一个都落实不到位,他的伟大构想和落地实操之间通常隔着一条雅鲁藏布江。他分配给我们的任务连他自己都叫不上名,他的想法全都不切实际。
 
除了嘴巴会说擅长把人诓到局里,我想不出他留给我的第二个优点。当然,也就是靠着那张敢说、会说、说了不怕负责的嘴,他为本土文化盛会找到了一个又一个冤大头。其中有人来砸过办公室,把门都踹烂了。
 
在公司呆了几个月,我看到这位老板每天最忙的事务不是思考项目,也不是战略规划,而是开着一辆商务奥迪四处喝酒。要么跟文联领导喝,要么跟电视台主持喝,要么跟其他老板喝,要么跟当地暴发户喝。
 
我还看到他在酒席间的样子,肉滚滚的脑袋相当滑稽,觥筹之间满脸红光,笑容像口水一样在上面淌,跟平日在我们员工面前那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操性委实判若两人。
 
听说他发家发得早。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在公司总是一副耀武扬威的臭德行。走路时对员工目不斜视,爱搭不理,看谁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说话时好像站在孙悟空的筋斗云上,尤其开会,那种混过黑道的大哥气质非常明显,连屋里八千瓦的灯泡都压不住这傻逼的光芒。
 
那时,他在创业园租下整层楼做办公室,整天像个国王,看见我们这些打工仔,言语轻慢,神色睥睨,脖子都是硬的。他一定觉得既然我给你开了工资你就该跪下来叫爸爸。
 
我估计这世界上这么嚣张跋扈的物种,除了《动物世界》里面敢挑衅狮子的斑鬣狗,剩下的就是这位在办公室里称王的老板了。
 
悲剧在于,由于当时我也找不到比这更体面的工作,对他的种种臭毛病,只能默默忍受。时至今日,让我回想上班岁月,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生物能比他更自视甚高、不可一世,将员工当成下等雇佣兵,天然地区分了自己和他们之间的阶级,并在每一个能表现自己的光辉时刻不遗余力地羞辱对方。
 
虽然这位老板最贵重的私人物品可能就那台奥迪车,但他身上无处不透出一股坐拥亿万身家不把马云放眼里的豪气。他是野心家、自大狂,不甘寂寞的二流文化票友。
 
开公司真的委屈他了,他应该去搞宗教,处理巴以战乱,维护世界和平,一天写他妈三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首诗。听懂掌声。
 
 
04.
 
 
 
后来我不动声色地成长,水平越来越高,就果断远离了这个傻逼。我以为把业务搞搞好,能力提升提升,去一家项目成熟流水稳定的公司,前途就一片光明。
 
但后来发现很可能你把事情做得越漂亮,花的心思越多,完成度越高,每一个环节尽善尽美,获得了同行和用户的赞美,前途越来越光明的,只会是你老板。他们会在你做出一些出色成绩的时候赏几个甜枣,但永远以更高的目标来鞭策你,还拿别人做出的更漂亮的成绩来打压你,让你觉得你远远不够。
 
我就有幸认识了这样一个傻逼老板。由于某些原因,跟这位老板正面接触不多,只吃过两顿饭。我还是从席间感受到了一个70年代生人眼里只有钱的小老板的恶趣味。
 
这位跟之前那位自大狂差不多,只是表面上显得谦逊,实则骨子里有着浓浓的资本家情结。每当一帮员工笑呵呵地捧他臭脚,他屁股就不自觉地要扭三扭,每当他给下面的人发指令,就喜欢用一种指挥诺曼底登陆的语气,好像他他妈不是在开公司,而是要去拯救大兵瑞恩。
 
这种人很常见,你有时候搭一趟公交车,也会遇到这种口气蛮横逼你滚起来让座的老大爷。可怕的是,这个办公室摆着一整套茶具的油腻男,还是个彻头彻尾抠出境界的缺德玩意儿。他的公司名义上有两个合伙人,一个帮他把用户干到了一百万,一个帮他把三无产品卖到五千万流水,但他从没正儿八经在股份上给这两个骨干分哪怕一小块核桃皮。
 
反而总嫌他们帮他捞得不够。
 
在我以自由身份帮这家公司做事时,这俩人还老老实实地拿着我国一线城市不到两万的薪水。而这位老板躲在幕后,赚得盆满钵满,特斯拉换了几辆,整天眉飞色舞,也不舍得把蛋糕上的樱桃摘下来分一分。
 
可想而知,一线骨干都惨淡至此,我们这些混饭票的,更别指望什么。多数人工资被压缩到一个与付出极不相称的水平,外加一堆跟他妈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无理数一样长的考核标准。有的人已经为公司付出了恋爱机会外加十二点之前的自由时间,一旦没做出令这位老板满意的成绩,还是在团建中被骂得狗血淋头。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种老板除了嘴巴骂人利索,其他哪儿哪儿都不行。
 
但他赚了不少钱。一是撞对了风口,二是对这个行业没有责任感和道德感。一直在干破坏整个行业生态的事,热爱钻道德上的漏洞,还总沾沾自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并视那些道德自律者为傻逼。
 
我深深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被这样一帮人搞坏的。他们既没有坚固的原则,也没有创造的勇气,更没有做事的智慧。他们就是看到哪儿有金矿了,抄起锄头就往上凿,路上顺道再给同行挖几个坑。他们把这窝矿祸害了,再去祸害下一窝。他们没有赚大钱的命,他们只有传染病。新冠也灭绝不了他们。
 
可你就是拿他们没办法,唯一的出路就是躲得远远的。或者,变得再强悍一点,水平再高一点,遇到些更高级、更不动声色的傻逼。
 
后来我就拥有了这样的荣幸。
 
 
 
05.
 
 
 
你终于走进了更大、更正规一点的公司。五险一金齐全,薪水喜人,福利到位,办公场所高端,同事之间的关系像春风一样和煦。每天上班你都觉得脚下踏着七彩祥云,将要奔赴一个崭新、大同、没有压迫的人类新世界。
 
但呆久了,你会发现这片林子里的鸟应有尽有。公司某些管理者的行为和你之前碰到的傻逼土老板毫无二致。只是在表达上委婉一点,门面上装饰得好看一点。再清纯的装扮,也掩盖不了他绿茶的灵魂。
 
自我夸大、画饼充饥、满口荤话这种低劣的脏活儿,主要管理层来干。老板则负责传播一种系统、精密的神奇影响力,让你时刻觉得自惭形秽、不够全情投入,配不上公司的期待。
 
这种老板身上还保留着孩童的天真,每次跟你聊KPI,你都觉得他是要让你帮忙摘天上的月亮。以你一线员工的认知判断,一个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个绝对不切实际的数据,在他眼里变得无比理所当然。只要用一堆三流工具书,听一些二手知识付费课程,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如果没解决,那就是你有问题。你该再多加一点班,多买点课听听。
 
这种老板有一些灿烂的抱负,希望一夜间赶超同行,运气好点,还能干成个独角兽。但他们脑子跟浆糊一样,自己也不知道公司该往哪儿走。唯一清楚的是估值想再大一点,数据必须漂亮一点。但他们又不喜欢花钱,找你来做运营、做品牌,别指望从他们口袋里摸出一张整的毛爷爷。他们做这件事能花的全部钱,就是给你发工资,除此之外,你都要自己想办法。如果你侥幸能用一毛钱给公司换五十万的资源那恭喜你,你会跟老板单独吃饭。
 
这种老板对市场的残酷认识清晰,但残酷也挡不住昏招频出,分不清业务主次。他今天还铆足劲儿招人准备搞短视频,你熬夜把方案写出来,他第二天就把你调到新部门,然后想想B站有没有搞头。公司融了笔钱,一个月不差几千块,但他还是不想单独聘人做抖音,如果有员工KPI定的奇高,一眼看上去就完成不了那太好了,正好找他免费兼职,反正他也完不成KPI。如果员工说给我实习生我KPI还能冲一冲,HR就会问你实习生是什么。
 
这种老板还有一套严谨的话术,每次找你长谈都是同个套路,大意是公司培养了你,公司哺育了你,就差说公司是你再生父母。那种孩子的天真再次涌上他的脸庞,他希望你把他的理想当成你的理想,把他的公司当成你的公司,他经常让你反思,不要问公司能为你做什么,得问问你能为公司做什么。到最后你会变成一个满怀愧疚的谋职者,突然斗志昂扬,恨不能一夜间替老板把公司干到上市。
 
这样的老板,我不会说他是傻逼。实际上他也不是,他只是尽心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完成资本分配的任务。但在类似的公司干得越久,你会发觉除了眼泪、自责、腰椎疼痛和对人性的失望,得不到什么快乐。
 
越是这么想,举目望去,你就越发觉得其他公司和傻逼老板更不是个东西。没有一家值得你托付,就像李莫愁憎恶每个男人。事已至此,你明白了,打一开始就不该进什么鸟公司,没有一家企业是美妙的乌托邦。
 
既然如此,一切都只能回到劳动交换、趋利避害的层面。在这个层面上,任何热爱画饼、说谎、自大、抠门,还假装跟你称兄道弟的傻逼老板,你都要尽量远离他,离得越远越好。
 
想要老板们脑子始终澄澈明清彻底不犯傻则是不可能的。游戏规则决定了基因。这世上从不犯傻的老板就跟柬埔寨的国产芯片一样难造。
 
这真是一桩莫大的悲剧。

 

「全文完,下次再会」

 

转自:https://mp.weixin.qq.com/s/wFO9CRZ9myBtEZyqLQu26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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