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加盟杀疯了

迎头一击。

 

作者 | 刘纾含

来源 | 雪豹财经社

(ID:xuebaocaijingshe)

实现从0到5000家门店的成绩,库迪咖啡用了10个月,而瑞幸咖啡完成这个目标花了3年。

眼下,几乎所有关于中国咖啡行业的报告都在强调增长和广阔前景。比如,2022年,中国人均咖啡消费杯数为11.3杯,而美国为376杯。

在这个依旧保持显著增速的红海市场中,库迪咖啡的激进扩张策略和诱人的联营政策,唤起了不少人的加盟热情。他们怀揣着发财梦闯入,却被冰冷的现实迎头一击。有人惨淡经营,有人提前离场,还有人转投竞品的怀抱。

梦醒时分

亏损40多万元后,福建泉州的库迪联营商陈廷决定关店,并删除了所有发在朋友圈的店铺宣传文案。

此时,距离他信心满满地开业只过了不到6个月。

2022年10月,陈廷在出差途中从一位从事咖啡行业的朋友口中得知了陆正耀的经历和库迪这个品牌。他立刻意识到,库迪“对标瑞幸,很有竞争力”。

出差回泉州后,陈廷专门花两周时间考察了当地的两家库迪门店,发现“客流量都很大,产品也不错”。

和陈廷对接的区域经理向他介绍了库迪的独家联营协议,并承诺签署独家协议后,一个商圈或写字楼内只能开一家库迪门店。这个关键信息让他最终下决心签约,并在2023年1月开设了属于自己的库迪门店。

但现实很快浇灭了他开店的喜悦。

新店开业后不久,2月初,库迪推出“百城千店咖啡狂欢节”,除新人全场8.8元的活动外,热销产品全部9.9元起促销。陈廷算了一笔账,当时店里卖得最好的“潘帕斯蓝生酪拿铁”,原料成本就要7.5元,再加上租金、店员工资等各项支出,每杯成本超过10元,“基本上卖一杯亏一杯”。

雪上加霜的是,3月初,陈廷距离不到200米的地方又新开了一家库迪门店。新店开起来后,他的店铺里每天销量直接腰斩。

这让他愤愤不平:“签合同不到3个月就又来一家库迪,那独家合同还有什么意义?”他一边盼着能熬过亏损期,一边等待库迪的解释,还找过当地区域经理询问原因,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5月底做盘点时,陈廷发现,门店账户的余额只剩下不到20万元,而算上前期投入、原料成本和经营成本,他一共投入了60多万元。

新店的冲击、遥遥无期的亏损和迟迟得不到的解释,陈廷最终决定止损关店。“再撑几个月的话,这20万也剩不下来。”他的库迪,在自己精心选择的好地段上只活了5个多月。

陈廷的经历并非个例。

一位厦门库迪联营商告诉雪豹财经社,今年2月和3月,他的库迪门店每天能卖出500多杯,但最后结算时发现,“每一杯都以优惠价卖出去,卖到最后反而亏了好几万”。

4月,库迪结束了9.9元的活动,宣布全面提价。但客单价提高导致客流下降,他看不到盈利希望,只好选择关店。“经营库迪,得有一颗大心脏,要做好长期陪跑的准备。”他总结道。

2023年初,库迪对外宣布了“三年开10000家店”的目标。据窄门餐眼数据,2023年2月至5月,库迪门店数从543家迅速增长到2036家。但同时闭店数量也不少。据极海品牌监测数据,截至8月,库迪一共闭店332家,近90天内新关店铺数量就有152家。

理想与现实

在“跟着陆总做生意”之初,海南三亚的联营商刘露曾以为这会是一段“充满热血和机遇的经历”。

3月底,库迪在公开的联营政策线上沟通会上向联营商许诺:不收取任何加盟费,最快的店铺一个月就能回本。4月底前完成签约的首批联营商,还能拿到额外的优惠政策:根据开设门店的不同类型,减免5万~10万元的服务费。

优厚的条件和“一个月回本”的诱惑,吸引刘露递交了联营申请,并开了一家快取店。她当时认为,签约库迪是一门赚钱的好生意,“不少和我一批的联营商都相信,陆总能在咖啡行业再闯出一片天地”。

在快取店选址期间,刘露跑遍了她所在城市的各大商圈,最终选址在繁华的商业街十字路口,一个月光房租就要一万块。她算了一笔账:前期总投入约30万元,按照库迪公司计算的数据,一天卖五六百杯,没几个月就能回本。

但到了4月底,实体店开业不久,刘露便意识到了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刘露的库迪门店所在的步行街,前、后、左边各有一家瑞幸,这也是她当初选择这里开店的原因之一——库迪有一条明确的开店策略,就是开在瑞幸旁边。据极海数据,库迪66%的门店在瑞幸周边200米范围内,超过500米范围的仅占19%。

但开业之后,刘露发现,她的店铺根本无法和瑞幸竞争,连续一个多月日均杯量只有一百多杯,月收入只有3万元左右。

收入上不去,经营成本也居高不下。

刘露最初选择的是“托管制”模式,由库迪派驻店长,在总部指导下进行日常运营,联营商只需在App终端实时监控运营和经营状况。“托管制”要求联营商配备4名员工,刘露每个月要支付的工资就超过了3万元,而她的店铺实际只需要两名员工。

“打开运营后台,就是一连串负数。”回本遥遥无期,刘露几个月前的热血已经被消磨殆尽。在她所在的联营商微信群中,也时常有人抱怨自己被库迪“割了韭菜”。

有了实际经营经验后,联营商们逐渐发现了库迪的种种问题,最核心的是缺乏能够稳定盈利的商业模式。

一方面,在快速扩店模式下,库迪几乎没有设置联营商保护政策,这意味着联营商不可避免地陷入“内卷”。

另一方面,库迪几乎亦步亦趋地复刻了瑞幸咖啡的产品线,包括生椰拿铁、厚乳拿铁等爆款单品。而库迪自己推出的创新单品,并没有出现现象级爆款。

陈廷告诉雪豹财经社:“每次库迪宣布推出新品,群里几百号联营商都会给彼此加油打气,说这次一定能爆,但产品一发布,大家品尝之后心里立马又会凉一大截,只能再等下一款新品。”

此外,诞生尚不足一年的库迪还存在缺乏运营人才储备的问题。有联营商向雪豹财经社表示,库迪托管制下派驻的店长有时并不熟悉门店运营方式,前期开的门店会被当作人才培养基地,新人有经验后就被调离去新店。

在千亿的咖啡市场中,一头扎进创业梦的库迪联营商们,被残酷的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转投“敌营”

面对亏损压力,安徽蚌埠的库迪联营商孙龙还是选择坚持把店开下去。他的信心来自瑞幸对库迪的反击,“这说明库迪是个很有威胁的竞争对手”。

6月5日,瑞幸咖啡在全国门店数突破10000家的同时开启万店庆祝活动,宣布所有用户每周能领取一张9.9元券,这被视为针对库迪的反向狙击。

孙龙告诉雪豹财经社,他认识的很多联营商都是抱着长线投资的心态,等两三年后库迪跑通了盈利模式,再用几个月时间迅速回本。

据招商证券测算,在库迪与瑞幸持续进行价格战的格局下,按日均销售400杯、单杯10元计算,经营状况良好的库迪门店投资回收期为18~24个月。

虽然对长期盈利抱乐观态度,但孙龙并不打算再继续加注了。

今年4月,库迪推出“二店政策”——针对有两家门店以上的联营商,补贴从每杯9.5元提高到10元。有人相信可以靠补贴挣到钱,但孙龙显得有些犹豫:“库迪的政策总是一变再变,一家陪跑可以,但我没有信心再开另一家了。”

也有些人看准时机,转换了阵营。

5月29日,瑞幸咖啡开启“带店加盟”模式。据雪豹财经社了解,瑞幸本次开放的“带店加盟”是以联营合作模式为基础,面向租赁合同期内正在经营的店铺,或自有产权商铺的投资者推出的一种新的合作方式。

瑞幸官宣当天,吉林的王成森刚向库迪缴纳了5000元的签约意向金,就在回家路上看到了瑞幸的广告。犹豫几天后,他选择转投瑞幸的怀抱。

“去年就想做瑞幸,但当时加盟政策太严,才选择库迪。”他告诉雪豹财经社,之后会继续关注库迪,如果库迪的供应链、品控和经营模式有所提升,“到时候再做也来得及”。

不想放弃开咖啡店梦想的刘露,也在筹备关店期间申请了瑞幸的加盟资格。由于竞争激烈,她提前做了好几页文档的功课,甚至做了几次“模拟面试”,最终通过了申请。

在跟雪豹财经社分享这段经历时,她正坐在装修中的瑞幸店里,按照计划,新店下个月就能开业了。

像当初签约库迪时一样,此刻的刘露依旧兴奋且充满干劲,她说,“做生意就是充满不确定性的事情,但我愿意相信我能成功。”

(文中陈廷、刘露、孙龙、王成森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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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城市咖啡40年:从中产到小镇青年

 
 

1

1986年,雀巢亚太总裁、瑞士人孙总经香港去了一趟东莞。
刚刚因为撤县设市而升格的时任东莞市市长郑锦涛,找遍了全东莞,拿出了最好的一台车招待客人。
当时,正是荔枝成熟的时节,东莞市的领导把雀巢公司的人请到东莞常平镇吃荔枝。随行的孙总太太说:“公司就定在东莞吧,以后每年的董事会就定在这个时候开,到时候把我带来这里吃荔枝。”
在后来的许多年里,郑锦涛回忆当年招商引资的情形时,都笑谈是“东莞的荔枝把雀巢公司吸引来了东莞”。
事实上,东莞不仅发挥着毗邻港澳的优势,更重要的是东莞对待招商引资的态度和“筑巢引凤”的做法。
彼时的东莞,还一个不折不扣的农业大县。
当时,东莞每年要向国家上交粮食4.3亿~4.5亿公斤,排在全国前三位。
除了粮食,东莞每年还会向国家上交40万头生猪,全国供销社每年要定农产品价格,必须来东莞调查。
1978年9月来到东莞虎门开办第一家“三来一补”的企业太平手袋厂,以及这年底东莞县成立对外来料加工装配业务领导小组,改革开放,真实地改变了东莞的一切。
那时候的南粤大地,人人争先,户户冒烟,都想要吸引企业落户,想发财。
不过,最早来东莞投资的都是一些小型企业,很多大厂商也想进来,却不敢进行太大的投资。但只有小企业,这不是东莞的目标,要有大企业来,东莞的发展才有望。
这时候,香港传来消息,世界第一大食品公司雀巢,有意进入中国。
一下子,开放最前沿的珠三角沸腾了,区位条件和发展优势不相上下的各座城市,都在跃跃欲试,情况一下子内卷了起来。
不过,最后却是东莞这个当时人口刚过百万的小县城摘了桃子,这里边一是因为当时东莞给的条件很优惠:
100亩地,每平方米只收30块钱,实在很便宜。按照当时的土地价格,东莞少收了390万元。390万,现在看来不多,但在人均月工资50元左右的年代,390万无疑是天文数字。
第二是,东莞和雀巢一起解决了咖啡原料产地的难题。
当时,雀巢想在中国寻找一个咖啡种植基地,通过自身渠道,打听了好几个地方,但都不合适。
原来,广东、海南和云南都适合种植咖啡,也曾经有过大型种植农垦区,产品主要销往苏联和东欧。但随着上世纪60年代中苏关系恶化等国内外形势变化,外销市场逐渐萎缩,加上国家宏观政策调整,到1962年,广东全面停止发展咖啡种植。
到80年代,广东当地原先的咖啡园大部分处于荒芜状态, 病虫害严重, 只有海南保存了极一小部分。
知道雀巢的需求后,东莞没有觉得这个“客户”麻烦,派员四处打听,确认了云南普洱适宜种植咖啡。之后,还引荐雀巢工作人员到普洱实地考察,最终促成雀巢咖啡种植基地在普洱落地。
当时,在瑞士的雀巢公司总部化验了云南出产的咖啡豆,认为云南咖啡豆的质量很好,可以作为原料产地发展。
不过,当东莞跟云南省政府商量,叫他们发展七万亩,云南方面却直接诉苦,没有钱。
怎么办?
东莞想出了补偿贸易的办法,一亩出几百块让当地种,然后再把咖啡豆卖给雀巢。而且,还定了两条规矩 。第一,咖啡豆按照国际市场价格收购,水涨船高,公平合理。第二,给当地定一个保护价,最低不低于多少钱 。
就这样,云南吃了定心丸。
1988年,雀巢在云南普洱和西双版纳地区建设咖啡种植基地。
如今,云南已经是我国咖啡产业第一大省,咖啡种植面积高达130万亩,咖啡生豆产量11万吨,产值超33亿元。不管是面积,还是产量,现在的云南咖啡均占全国的98%以上。
 
▲80年代东莞的雀巢咖啡工厂(图源网络)
解决了原料基地,经过几年建设,1992年雀巢的东莞工厂正式开业。伴随着那句“味道好极了”的广告语,中国的速溶咖啡市场迅速崛起。
而引来金凤凰的东莞,第一年就从雀巢工厂收到了1600万元的税收 ,GDP也在当年一举突破百亿元。
世界500强项目落户的成功,为东莞吸引外资打造了一块“金字招牌”。
 
只1992年前后,全球最大的前100家工业企业中,有13家到东莞投资设厂或进行技术合作。
其后的十年时间,港资、台商、外企,一波又一波世界级大企业从四面八方涌入这个小小的南粤小城,从事“三来一补”。
在外部资金和内地劳动力的支撑下,东莞GDP火箭般蹿升,一年上一个大台阶。
到雀巢咖啡投放中国市场的十年后,曾经的农业大县东莞已将福州、长沙、郑州、西安、昆明、厦门等城市甩在身后,一路势如破竹,GDP总量从一百亿飙升1189.05亿,翻了十倍。

▲1978-2017年东莞生产总值走势图。(图源:东莞统计局)

那是一个外贸城市的黄金年代,也是广东城市的荣耀时刻。
“东南西北中,发财到广东”。
从上世纪90年代到本世纪初,随着中国成为“世界工厂”,东部沿海地区尤其是毗邻香港的广东城市,相对地位迎来了跃迁,达到了辉煌的定点。
最直接的标志,就是广州在全国城市中相对地位的跃升。
1980年,广州的GDP只有北京的41%,经济总量和沈阳、武汉属同属一个数量级。而到1995年,广州的GDP已经蹿升到1259.2亿,不仅超出当时排在全国第四的天津300多亿,是沈阳、武汉的两倍,而且已经相当于北京的84%,地位上水涨船高,直追京沪。
当时,香港的GDP相当于全中国的六分之一,广州—深圳—香港一线是中国经济的绝对高地。
广东的兴旺有多重原因。广东毗邻香港,大量港资引领了在广东投资设厂的风潮,外贸趋于热络。深圳尤其典型,1993年外贸出口即高居全国城市之首,这一地位到2017年已保持25年。而深圳的经济总量也在九十年代末期即排到全国第四,仅次于京沪穗三地。
作为广东省城的广州,彼时的资源比深圳更为丰沛。绝大多数欧美大企业,彼时在亚太地区的营运往往以香港为中枢,作为距离香港最近且文化、语言相通的大城市,广州在吸引外资上得风气之先。
彼时,外资企业的收入和中资企业,有数量级上的差异,而聚集了大量外资企业中国区总部的广州,自然成为令“北方”(广东人将广东以北通通视为“北方”)钦羡的淘金热土。
而在文化上,广州也成为令全国瞩目的中心。以《广州日报》《南方周末》等为代表的传媒机构自不必说,在唱片业等娱乐领域,广州的地位也不遑多让。广东是内地最早的流行音乐策源地,李海鹰等广州音乐人,也一时间叱咤风云。
中国人开始有钱了,虽然不多但也开始追逐一些简单的娱乐和消费,缓解他们打工生活的苦。
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广州唱片业达到其辉煌的顶点,彼时南国乐坛的“金童玉女”毛宁、杨钰莹即是典型,红遍大江南北。
也正是那10年,从东莞出发,雀巢咖啡从中心城市,大城市开始,再从大城市往下蔓延到三四线城市,对中国进行了全面覆盖,大街小巷的店面几乎都可以看到它的产品。
如此,雀巢将速溶咖啡形态引入了中国人的生活,逐步培养起城市居民对于咖啡的饮用习惯。
时至今日,速溶咖啡仍然占据咖啡市场近八成的市场份额,中国人年消费咖啡杯数达到 57亿杯,已经初步具备咖啡饮用习惯。
 

2

1999年,星巴克在北京开出了中国的第一家门店。
1999年的北京和现在还很不一样,当时四环路还在修建当中,三环也才建成不到五年时间。
 
作为北京最大商业区的国贸CBD,那时还只有一幢高层写字楼,潘石屹的第一个SOHO当时刚刚提出概念,临近CBD的银泰2008年才建成,一条街外的CCTV大楼还要再晚四年。
当时,距离这里不过一公里的八王坟长途汽车站,都明显比国贸还要热闹些,无数外地务工人员扛着大包小包在此下车,等待他们的是一辆辆面包车,和夏天光着膀子吆喝揽客的司机们。
上海也一样,今天被认为极其方便的虹桥机场当时还是个偏远的地方,从徐汇过去一路看不到太多建筑。
 
▲1999年的北京国贸
1999年,北上广深常驻人口总计4137.46 万人,到2023年,这四个一线城市加起来增加了60%的人口。
一线城市如此,其它地区城市化的变化更大。1999年中国城镇人口只有4.36亿人,到2022年,这个数字达到了9.21亿,有4.85亿中国人在过去22年间搬进了城市。
更大、商业更密集的城市,意味着大规模在外就餐消费的开始。
但,一开始你看不到这样的迹象。
今天,茅台加咖啡,刷爆了朋友圈,一众咖啡现饮新品牌的催动下,市场炮火连天,卷生卷死。
然而在20年前,不管在一线城市,还是后进的二线城市,早几年星巴克门店都没有过肯德基、必胜客门口的长队。19元一杯的大杯拿铁不贵,但当时北京房价也就2000元一平米,而中国人在外的餐饮开销平均下来每人一年还不到300块。
自1999年在北京开出第一家门店后,星巴克整整在中国大陆市场等了9年,才等到公司走过盈亏平衡点。
事实上,直到今天,中国每年人均咖啡消费也不到5杯,其中还有84%是速溶咖啡。
那时,星巴克的对手,是比它更早进入中国的台湾连锁咖啡店品牌上岛咖啡。
1997年进入海口,最高3000家店的上岛咖啡,曾经几乎占领60后、70后的聊天场景,它主打的特点是:500平以上的面积,单店投资200万以上,主打商务高端路线。
那些年,相对昂贵的咖啡,是一种打上了大都会标签、小众而时髦的生活符号。光顾星巴克喝咖啡,也还只是城市小资、精英们钟爱的消遣方式。
“贵”、“不好喝”、“只有约会才会去”,是国人对咖啡馆最初的消费认知。
但,时代的齿轮开始加速。
北京国贸首店后,紧接着,2000年5月4日,上海的第一家星巴克在淮海路力宝广场开业。那时,上海人的月平均工资才1200元,一杯19块的星巴克拿铁可谓奢侈品。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在开业21个月后,这家星巴克就开始盈利,这在星巴克的全球历史上还是首次。第二年,上海星巴克的收入达到6000多万元,第三年便超过1亿,门店迅速增加到40多家。
看到市场的星巴克,立即行动,开始在杭州、北京、深圳等城市扩张门店。
一部咖啡的发展史,从来都是以都市化和中产的壮大以及消费升级为推动力的,放诸欧美、日韩、中国皆适用。
 
40年中国波澜壮阔的城镇化进程,带来了人口红利、中产扩大和消费市场的繁荣。
历史进程之下,中国人也不再青睐简单的速溶咖啡。
于是,更具口感和社交属性的星巴克,在中国的新开门店数划出了一条陡峭的曲线,开店速度更是达到了每年500家,每15小时一家的惊人程度。
这,进一步催熟了中国的咖啡市场。
一个标志就是在上海,星巴克门店数量在2013年就超越了美国所有的城市,并仍以每年超100家的速度在增加。
高速增长的市场,引无数商家竞折腰。
从2000年到2010年,咖啡馆在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咖啡馆遍地开花,不只是星巴克,Costa、太平洋为代表的欧美咖啡,上岛咖啡、名典咖啡等台系品牌和以“漫咖啡”“咖啡陪你”为代表的韩国咖啡品牌,也相继进入中国,形成了三分天下的格局。
在国人对休闲餐饮需求强烈的拉动下,在扩张最快的2014、2015 年,有咖啡品牌曾创下过一年开店200家、营收50亿的纪录。
一片热潮中,最早一批的本土咖啡品牌也在城市的角落里悄然诞生。
2008年,林浩回国开始创业,次年他把一种原本叫做“滴滤式咖啡包(Drip coffee bag)”的产品,取名“挂耳咖啡”,希望更接地气。
同年,三顿半的创始人吴骏也从北京回长沙开了一家咖啡馆,经营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均价38元一杯的咖啡无法为门店带来稳定的盈利。
他开始琢磨为门店带来流量的其他办法——晚上把咖啡馆改造为清吧,做酒水生意,同时又在线上开了一家烘焙工具店。
 
2008年,对中国而言是一个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年份。
 
这一年的全球金融危机,给中国经济带来巨大冲击,也深刻改变了中国的城市格局。
这一年,以“四万亿”为代表的刺激政策,以基础设施建设等海量投资稳住了增速,但也打开了流动性过剩的潘多拉魔盒。
这一年,中国蓬勃发展的互联网正在狂飙突进的前夜,这也将在未来给咖啡市场的崛起带来了加速度。
回望2008年,中国主要城市的首要经济支柱,大多还是制造业。
当时全国GDP排在全国前20位的城市,第三产业比重高于第二产业的只有京沪穗深和武汉。而到2023年,这一现象已全然改变,第二产业比重高于第三产业的只剩下南通、泉州和佛山三个。
人口决定消费,而消费则深刻地影响了城市经济的活跃程度。
如果说在“世界工厂”的时代,城市的工业和外贸能力决定了城市的实力;而在内需拉动日益显著的这些年,一个城市的人口集聚和消费能力,以及其背后的第三产业发展水平,对城市地位产生了越来越大的影响。
正是在人口红利和消费崛起的加持下,2008年之后,西南的城市双子星成都重庆,中部的长沙、武汉强势崛起,一路过关斩将,杀入了前二十强。
而作为传统制造业基地且外贸十分活跃的苏州、无锡、宁波、佛山,几乎无一例外,都出现了相对地位的下降。
另一方面,伴随这一进程的,是中国经济重心和城市格局的进一步南移。
2008年,在GDP总量前20位的城市中,北方城市还有北京、天津、青岛、沈阳、大连、唐山、烟台七个,到2017年,只剩下了北京、天津、青岛、郑州和烟台五个。
之后的十多年,除了郑州新进入这个序列,沈阳、大连、唐山都退出了全国二十强的行列,二十强城市中也没有了东北城市的身影。
当城镇化的浪潮一波波来袭,时代在悄然转换。
 

3

2017年6月,一家名为瑞幸咖啡的新公司在悄悄厦门成立。
四个月后,距离当年星巴克北京首店两条街外的银河SOHO,瑞幸咖啡开了第一家试营店。就像当年的星巴克,第二年,瑞幸咖啡把店开进了上海,然后是其他一百多座城市。
瑞幸成立之后3个月后,2017年的双11,天猫的交易额达到史无前例的1682亿人民币。这一数字,是2009年中国人在线上、线下、餐饮、住宿等所有消费场景要花5天才花掉的钱。
同时,这一年中国的GDP,也达到了2008年的2.75倍,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是2008年的3.37倍。消费的增长跑赢了GDP,这一宏观数字的背后,有着坚实的微观支撑,绝大多数的城市人享受到了资产增值的红利,这刺激了他们的消费信心。
消费前所未有地吸引了中国社会的眼球,同时也刺激了咖啡市场。
2017年,曾经在雀巢工作,亲身经历咖啡市场崛起的昆成(花名)加入了天猫工作。他明确地感知到,风要来了。
第二年,天猫就发现了中国咖啡创业品牌三顿半,8月份邀请他们上天猫,后面又来了永璞咖啡、隅田川等等新的品牌。新品牌推动了整个线上咖啡品类的变革,而线上市场的崛起,又成为了咖啡跻身日常消费品的信号之一。
 
三顿半的投资人峰瑞资本董事黄海甚至将2018年定义为“中国咖啡正式成为基础消费的元年”。
一个阶层的成长,既需要经济增长的催动,也需要通过文化确定自己的身份,并与其他阶层区隔开来。
今天中国新兴的城市中产,文化区隔是他们偏爱的。他们希望通过品位、消费来明确自己的阶层边界,咖啡就扮演着这个角色。
因此,新时代咖啡的故事,是由城市里年轻人书写的。
红南公布了一组数据,目前天猫上咖啡拥有亿级消费人群,其中90后、95后占比超40%,购买力高于整体咖啡人群20%以上。
他们是最具文化自信、敢于平视世界的一代人,也是互联网的原住民,是最乐于尝鲜和分享的群体。
他们打开新一杯或第一杯咖啡的方式,跟上一代、全球其他地方的人都不一样,他们并不喜欢巨大面积老派的咖啡厅。
于是,传统的外资咖啡品牌,开始遭遇下滑。
洋咖啡赶上了时代馈赠的曲线,但,一些曾经帮助“洋咖啡”们增长的基础正被动摇。
早在2013年,在外企工作的员工数量到达顶峰之后就开始逐年下降,关闭中国公司、退出中国市场的公司不在少数。
人口结构的变动也将更剧烈。由于出生率持续降低,2017天中国10-19岁的人口比2005年同年龄段人口减少了36%,这意味着接下来10年步入工作的年轻人会比10年前少了超过 1/3。他们正是星巴克最依赖的消费群体。
在一二线城市渐趋饱和之后,向一线城市郊区、向三四线城市扩张、开店是星巴克在中国多年推进的策略。
但是延续十多年的商业地产红利在2017年开始衰退。
彼时,江阴这种百强县没能靠万达广场建起新市中心,在一二线城市愈加密集的万达也遇到了问题。急于减轻债务的万达一次性将13个文化旅游项目、76家酒店,一口气以632亿全卖给融创,一张两个朴素老男人的合影迅速刷屏朋友圈。
那笔交易至今还是行业内最大的一次收并购,
时代的转变悄无声息,又有迹可循。
2016年之后,豪丽斯被供应商追债,Zoo Coffee 被中资完全接管,“咖啡陪你”总部失联,各地也经常爆出加盟商“讨债”的信息。
 
这时,大家发现外资系咖啡的问题很多,有人说是疏于加盟管理,有人说是不顾市场需求,还有人说是盲目追求大店。
随着“各地不断暴雷”,一些“洋咖啡”让很多投资者血本无归,轰轰烈烈的部分“洋咖啡”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当增长不再高速,属于“中式咖啡”的时代来临了。
2018年春天,《第一财经周刊》曾用一期封面报道介绍当时正高速发展的瑞幸与连咖啡。文章将其商业模式概括为“长在手机上、送到办公桌的互联网连锁咖啡品牌”。
现在回过头看,这其实是根据中国消费现实改造咖啡的第一步。到如今,中国式咖啡消费的谜底已经揭晓:平价化、互联网化、奶茶化和资本化的四大发展趋势。
首先,随着消费者教育逐步完成, 咖啡品牌在中国市场的下沉化和低价化进入白热化阶段。
2022年,人均消费20元以下的专注下沉市场的咖啡门店数量增长速度最快, 三线城市的订单量增速最快。
实际上,2017年之后的咖啡大战,中心舞台是新一线、二线以及三四线城市。瑞幸咖啡也好,星巴克也罢,把店开到了下沉市场,让小镇青年们也享受了一把第三空间。
最新的一组数据是,星巴克在二三线城市的咖啡门店数量已经超过了一线城市。与此同时, 三四线城市在线门店数量与店均年交易额同增,成为咖啡市场数量增长主要引擎。
还是那句老话,得小镇青年者得天下。
虽然有人心有不甘,有人不情不愿,但最后大家都慢慢活成了蜜雪冰城的样子。
再次,如果说茅台加咖啡,对2023年忙着开店、发券、送外卖、卷价格的中国咖啡也证明了什么的硬道理的话,那就是:使劲加料,让杯中之物越不像咖啡越卖得好。
正如网友所说:咖啡奶茶化,奶茶八宝粥化。
因为这届中国年轻的996打工人,喝咖啡是为了提神醒脑,做好打工人,他们的讨生活的苦日子容不下一杯更苦的咖啡。
最后,这届城市里的年轻人是互联网的原住民。
瑞幸在中国的成功证明,发达的外卖服务体系,以及移动互联网产品的运营策略,可以用于改造中国的咖啡生意,只有“触网”,才能打开局面。
如今,中国城市的消费有三组货架:
传统的商超货架,已经被雀巢占领了;第二组是阿里巴巴、京东的电商货架,对于挂耳咖啡等新咖啡品牌比较友好;第三组就是美团、饿了么搭出来,打通线上线下的外卖货架。
这第三组货架,正在被瑞幸、库迪以及星巴克等连锁巨头占满。
2019年,《经济学人》在一篇名为《在茶饮大国中国,咖啡正在崛起》的文章中写道:中国的消费者不再把咖啡视作一种奢侈品。大多数瑞幸的门店,都是“亭子”的形式,人们线上点单之后,到店取了咖啡就走。
属于中国式咖啡消费的成功,正在大大小小的中国城市上演。

4

尾声
2022年,《东莞发布》写了一篇文章,说“东莞正在成为咖啡馆之城、奶茶店之都”。
同年发布的《茶与城:喜茶·城市消费报告》显示,去年,东莞以1800多家咖啡门店位居全国TOP15,且增速迅猛,2022年3月,东莞咖啡店增幅全国第二,仅次于深圳。
四十年,弹指一挥间,东莞已经从一百人的农业大县变成千万级人口的巨型城市。
曾经东莞,有很多来自湖南、四川、江西等嗜辣省份,这带动了东莞当地辣椒的销售。那时卖菜的大妈能根据辣椒卖得好不好,比政府统计数据更早感知到东莞的经济运行情况。
现在很多年轻人来到东莞,他们是大厂打工人,白领、创意从业者。他们的到来直接拉动了东莞咖啡馆的繁荣。
“咖啡指数”已经取代“辣椒指数”,成了东莞城市活力新的标志。
消费活则城市兴。
 
三年疫情以来,消费一度被视为提振中国经济的利器,针对咖啡相关产业的投资热情更是空前。
2020年5月至今,几乎每个月都有新咖啡品牌披露新融资,2021年,中国当年的咖啡生豆进口量更是突破了10万吨大关。
渐渐地,中国的城市沉寂许久的消费市场,已经有了冰消雪融、万物回春的景象。这些势能的积累,在2023年,最终演变为一场咖啡加茅台的狂欢。
这背后,中国的城市化、中产扩大和技术进步,正带来更多的咖啡豆、更新奇的产品、更激进的公司、更多兴奋或迷茫的从业者。
在经历了40年的跌宕起伏后,中国人杯子里的咖啡,终于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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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巨头”的咖啡之战

大厂“喝咖啡”不是新鲜事,近几年这个赛道已经愈发拥挤,但时至今日,仍有资本在持续加码。

近日,精品咖啡连锁品牌M Stand宣布获得B+轮融资,价值数亿元,由小红书领投,而这是小红书今年官宣的第一笔对外投资。

在小红书之前,字节跳动已经投资了国内另一家精品咖啡连锁品牌Manner,腾讯则投资了加拿大国民咖啡品牌Tim Hortons和90后戴熠创立的代数学家咖啡,华为、蔚来等公司则接连申请了多个咖啡商标。除此之外,押注咖啡的还有红杉、IDG、淡马锡等明星投资机构。

咖啡究竟有怎样的魅力,让一众大厂为其折服?靠咖啡“续命”的年轻人,是否能撑起这个千亿市场的增长?图片 消费行业融资遇冷,咖啡仍受资本青睐

资本对咖啡的热情并不是今年刚刚涌现的。

据智研咨询数据,2021年国内咖啡市场就有27起投融资事件,累计投资金额高达170.59亿元,创历史新高。现在在市场中颇具知名度的Manner、Seesaw和瑞幸等品牌,2021年时都曾获得风投机构“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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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罐头图库

至2021年年末,赛道中已经挤满了知名玩家。从美团、B站、腾讯、字节等互联网大厂,到CMC资本、淡马锡、IDG、金沙江创投、红杉资本、高瓴等知名风投应有尽有。阿里旗下的盒马也曾躬身入局。

值得一提的是,咖啡的风刚刮起来,融资市场就集体“入冬”了。

IT桔子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一季度投资事件环比下降约17%,投资总金额环比下降约27%。到了下半年,华为创始人任正非的“寒气”文刷屏,各大厂裁员、降福利、压缩非主营业务预算甚至裁撤边缘业务的消息比比皆是,对外投资的数量和金额相比以往明显减少。

具体到咖啡所在的新消费行业,2022年12月累计仅完成39起投融资事件,同比2021年12月的89起直接腰斩,14亿元的投融资金额同比也大跌79.23%。以至于一度有业内人士用“萧条”来形容美妆、酒饮、潮玩等赛道的境况。

显然,2022年对于消费行业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年景,但咖啡赛道却出现了“独立行情”。

企查查显示,2022年共有31起咖啡相关的融资事件,其中既有Seesaw、Tims等此前就被资本热捧的项目,也有啡之家、怪物困了、比星咖啡等刚拿到天使轮融资的新锐品牌。迈入2023年后,咖啡热度依旧不减。今年一季度,咖啡赛道共发生14起融资事件,业内人士估算合计金额超5亿元。

不过,资本对咖啡品牌的选择并不盲目,而近两年的投资状况也能反映出咖啡行业的一些发展趋势。

首先,除了人们熟知的连锁咖啡品牌之外,资本的布局正逐渐向行业上下游扩展。如做智能咖啡机起家的咖啡之翼,就收获了中金资本的战投;同样收获战投的还包括现磨咖啡供应链管理服务供应商乐饮创新等。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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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罐头图库

其次,随着越来越多跨界选手也来趟这趟“浑水”,如中石油、中石化、同仁堂、中国邮政、李宁、华为等,行业内卷加剧,机构们开始青睐更具特色的新生玩家。

如主打盲盒咖啡的DEAR BOX,其门店只设立一个窗口,没有座位,也不会接触服务员,咖啡口味随机出,每点一杯咖啡还会送一个装有玩偶、头饰等礼品的盲盒;定位为“功能咖啡”的奢啡CEPHEI,主攻产品为1-3元平价黑咖啡,创始人杨志伟称今年将核心产品线中的绿原酸含量由3%提升至12%,能实现三倍以上促进排便燃脂效果。

此外,咖啡市场还在逐渐走向线上化、下沉化。一个现象是,星巴克、太平洋等老牌咖啡不断强调借助数字化技术为用户带来新体验,新锐咖啡品牌们则开始借助抖音等内容平台来“种草”,实现从零开始的积累;而在延吉这样常住人口不足70万的边陲小城,已经涌入了上千家咖啡馆,库迪、瑞幸隔街相望、贴身肉搏的场景也已十分常见。

咖啡的口味也正向“茶饮化”靠拢,奶咖、茶咖、果咖成为大势所趋。

而这些趋势背后,都能折射出咖啡市场不断增长的能量。图片千亿咖啡市场,酝酿着一门怎样的生意?

庞大的市场潜力,是咖啡赛道最大的“卖点”之一。在这方面,一个经常被提到的数据是每年国家人均咖啡饮用杯量。

CIC灼识咨询公布的《中国咖啡行业蓝皮书》显示,2022年中国人均年饮用咖啡量仅为11.3杯,远低于巴西的376杯、美国的288.9杯和日本的207.4杯。

差距有多大,想象空间就有多大。弗若斯特沙利文调研数据显示,预计2022年至2027年,国内咖啡零售市场规模复合增长率将达到25.1%,至2027年达到数千亿元人民币。

这并非纸上谈兵。尽管目前在大城市中,咖啡馆已经随处可见,甚至是达到了“密集”的程度,但在低线城市,咖啡品牌的渗透率还远未饱和。

在人们的印象中,咖啡可能是年轻白领、中等收入人群的专属饮品,也因此目前已知的连锁咖啡店大多是从北京、上海起步,再逐渐开拓低线城市。但当咖啡成本下降,平价咖啡大行其道,低线城市也可能蕴含难以想象的咖啡消费潜力。

以去年夏天刚刚成立,从产品到店面风格全面对标瑞幸的库迪咖啡为例,一位熟悉库迪咖啡的人士称,库迪在绍兴、诸暨、荆门等低线城市有部分“千杯店”。作为对比,库迪咖啡曾测算,单店日均销量达到400杯,基本可以保证利润,而实际上很多加盟商连300杯都很难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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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罐头图库

此外,平安证券报告显示,咖啡赛道还具有高复购、标准化、盈利能力强、全球性的优势。具体表现为咖啡具有成瘾性,且供应链相对简单、成熟,具备诞生千店连锁规模企业的可能性,还是跨文化、跨地域的品类。

而咖啡的这些特点是由其原材料决定的。与新式茶饮的食材成本相比,咖啡豆成本更低,且在全自动咖啡机的加持下,咖啡的制作时间和门槛也远低于新茶饮。

具体到企业上,2022年瑞幸毛利率39.8%,美国会计准则下营业利润达到11.56亿元,整体营业利润首次扭亏为盈。对比之下,与瑞幸同样达到万店规模的蜜雪冰城,毛利率没有瑞幸高,而毛利率60%左右的奈雪的茶,还未摆脱亏损。

在此背景下,身为新茶饮龙头的喜茶、奈雪的茶、蜜雪冰城、茶颜悦色等,都在通过投资或孵化新品牌的方式将咖啡升级为自己的副业;而跨界幅度更大的李宁、特步、邮政、华为、蔚来等品牌,则可以借咖啡拓宽消费场景,甚至是进一步维系自己的粉丝圈层。

不难发现,无论李宁还是特步,都在线下拥有大量门店。零售电商行业专家庄帅表示,运动品牌跨界做咖啡,一方面是为了提高用户进店频次,带动低频的服饰销售;另一方面则是提升用户体验,比如消费者在试衣期间,可以喝杯免费的咖啡休息一下。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中石油、邮政、华为、蔚来。

至于字节、腾讯、小红书等互联网大厂,则可以将咖啡馆视为切入线下和本地生活的入口,毕竟这些内容平台中本就有各种餐饮商家和探店博主,顺手扶植一下投资的品牌也不突兀,还可能收获丰厚的投资回报。

此外,互联网品牌还能利用自身在数字化方面的优势,为咖啡行业赋能。

华为云就曾针对瑞幸咖啡构建专属爱心手势数据库,用户只要模仿手势就能点到相应咖啡。借助数字化手段,还能对咖啡种植、加工、仓储、物流等环节进行整合,降本增效的同时,提高采购议价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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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罐头图库

不过,咖啡行业风起云涌的同时,也有网友担心资本的狂奔突进会偏离咖啡的本质。几年前,咖啡还是一门“慢生意”,没有如此多的特调,更谈不上价格低廉。而现在则培养起来了一波喝新茶饮“变种”的消费者,且很多消费者喝的只是低价,并不是咖啡,一旦风口消散,还能留下多少忠诚用户尚未可知。

对此,在咖啡行业有15年从业经历的杨浩表示并不担心。在他看来,咖啡与新茶饮不同,其有历史、宗教传统的支撑。而且消费者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形成从新茶饮慢慢过渡到咖啡、茶的规律。杨浩认为,现在还是咖啡市场高增长的爆发期,多年以后,如果国内的咖啡市场真的向欧美市场贴近,趋于稳定,那么可能并不会有太多口味的分支,而是回归基础的产品。

“价格战的影响还好。很多对咖啡感兴趣的人都是从瑞幸、星巴克开始喝,慢慢接触到更好的咖啡豆,也就能接受好咖啡豆更贵的价格。这类豆子每年产量都很低,连锁店做不了。”杨浩称,现阶段最重要的还是引导消费者,告诉他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同的,这样行业才能持续往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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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元的咖啡,谁能玩得更久?

 
9.9元的咖啡,谁能玩得更久?
9.9元的咖啡,谁能玩得更久?
咖啡江湖的价格战愈演愈烈。
2022年8月创立的库迪咖啡,打出了“全场9.9元”的低价模式在全国疯狂扩张。库迪的搅局,让原本趋于平静的咖啡市场,再度躁动起来。
但随着门店数量快速提升,这种烧钱补贴的模式难以为继。4月以来,库迪全面提价,目前的价格基本在10-17元之间。
就在此时,瑞幸以“店庆”促销形式再推“9.9元”咖啡,据称该店庆活动至少会持续到明年底,让价格战大有升级之势。瑞幸是否要全面剿杀库迪,不得而知。但9.9元的咖啡,恐怕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

01

价格战,仍未休止

咖啡赛道的下沉之战已经打响。
随着一二线市场日趋饱和,而咖啡在低线城市渗透率较低,下沉市场的空间更加广阔。拼多多、华莱士的成功都证实了下沉的力量。
红餐大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底,一二线城市咖啡门店数量占比高达76%,而三四五线城市总计仅24%。
9.9元的咖啡,谁能玩得更久?
亦有数据显示,一二线城市养成喝咖啡饮习惯的消费者每年消费的杯数分别为326杯和261杯,但全国平均仅9杯/年。可以看出,低线城市的增长红利十分明显。
1991年,星巴克在北京国贸开设了国内第一家咖啡店,自那时起,咖啡这一舶来品始终定位于高端商务客户,主打“第三空间感”,获取产品之外的溢价。
但随着瑞幸的崛起,自提外卖的“快咖啡”模式日渐流行,咖啡褪去高端外衣,更加大众化。在新一轮的下沉之战中,为争夺三四线市场,新晋品牌开始短兵相接,甚至将产品定价打到5元以下。
可以说,无论任何商品,只要价格够低,就能降低消费者的决策门槛。
此外,以价格细分来看,30元区间有星巴克,20元区间有瑞幸,10元以下价格带相对空白。因此,资本和创业者瞄准了这块格局尚未确定的细分市场。不少新品牌获得融资,已经撸开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而且,经过星巴克和瑞幸的市场教育,无论是赶时髦还是尝鲜,小镇青年对咖啡的接纳程度,都有了极大提升。
但受制于消费习惯和收入水平的影响,低线城市消费者对价格更加敏感,低价策略屡试不爽,价格战因此经久不息。
各行各业中,价格战似乎已成为常态。但打得起价格战,能够在价格战中保持盈利,才能行稳致远。否则自己掀起的价格战,最终会反噬自身,落得个“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结果。
如今,我们要思考的是,当资本退潮,市场回归理性,谁又能成为胜出者呢?

02

不同意义的9.9

10元以下的平价咖啡赛道战火重燃。
但低价背后,实则是暗怀心思,打法和商业逻辑各有不同。
比如库迪咖啡,其依赖加盟商输血,以“低价+0加盟费”在全国跑马圈地,并声称门店数量已突破1000家。
但成立半年时间以来,库迪目前已出现诸多问题。比如有加盟商抱怨9.9元不赚钱,以促销引流的方式难以盈利,沦为尴尬的“陪跑者”。
事实证明,极限补贴难以为继,库迪本轮促销活动不足两月就悄然结束。重压之下,库迪自4月起全面提价,目前的价格基本在10-17元之间。
而在此时,瑞幸打了一个时间差,推出了“9.9元店庆促销”。有消息称,该店庆活动至少会持续到明年底,势必将9.9元的价格战坚持到底。一升一降,恢复标准价的库迪又损失了大量客流,盈利依然艰难。
其实,咖啡作为一种饮品,其商业竞争的底层逻辑没有改变,那就是品牌、品质、规模、供应链、经营效能(盈利)等形成的综合性竞争力才是制胜根本。
只有内功深厚,实现持续盈利的商业闭环后,再逐步下探到低价市场,才能真正获得消费者认可。
所以,同样是“玩9.9”,背后的意义实则不同。实现路径和商业逻辑也是大不相同。
库迪为代表的玩法,实质是以低价为营销噱头,以烧钱补贴为初创期赚取流量,这种“赔本赚吆喝”的做法注定难以持久;
根本上来说,咖啡促销是一门“以价换量”的生意,具有庞大规模才能降低边际成本,瑞幸也好库迪也罢,在这场价格战中,具备完整供应链、已经实现盈利的企业,推出低价产品才更有底气。
这有点类似马斯克为特斯拉制定的“三步走战略”:先打造一台昂贵、小众的跑车,切入高端市场得以立足;再打造更便宜的中等车;最后,推出更加经济的畅销车型(Model 3/ Y)。
这样一来,既能在消费者心智中锚定高端高品质的品牌形象,又能实现持续正向的商业循环,进入“投资-盈利-现金流正循环-提升产品品质”的优质成长阶段。
因此,诸如已建立品牌认知和产品信赖的瑞幸咖啡,以其内在的规模优势,在薄利多销的基础上实现持久盈利,也就不足为奇了。

03

谁才有持久

打价格战的底气?

咖啡江湖之争自有其背后的逻辑。
一是,中国咖啡市场仍有巨大的待开发空间。有机构预测,2025年中国咖啡行业有望达到万亿规模,未来五年的复合增速高达27.22%。
二是,咖啡依然具有高毛利,通过规模降低成本,通过运营提升效率,理论上,咖啡市场依然有利可图。
一些平价咖啡创始人曾对外表示,低价咖啡的毛利仍能维持在50%~65%。挑战在于如何通过提升出杯量,弥补租金、人工、折旧、设备折旧等等带来的成本。
另一方面,我国咖啡产业链日臻完善,云南省的咖啡种植业发展迅速,乳品、小料、包装等供应链一应俱全。低线城市的即时配送网络等基础设施基本搭建完备。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咖饮赛道机遇频现。
但机遇与挑战面前,咖啡品牌如何找准自己的定位,并最终盈利才是“活下去”乃至“活得好”的关键。
借用一位快消人士的观点来说,目前咖啡行业进入红海,整个咖啡行业呈现高开店率与高闭店率的“双高”现象。库迪咖啡虽然发展很快,但在议价能力和供应链成本上存在不小的差距。
一个奇特的景象正在咖啡市场上演。一厢,嗜血的资本裹挟热血的创业者,疯狂涌入;另一厢,由于经营不善,缺乏造血能力,关店倒闭的不在少数。竞争如此激烈的咖啡市场,商业模式没有跑通的新品牌,难以避免“速生速死”的结局。
9.9元的咖啡,谁能玩得更久?
对加盟商而言,盈利能力正是考量品牌的重要砝码。在门店的“量”与“质”面前,“质”的作用显得尤为突出。所谓的“高质量”门店,本质上就是高流量、高营收的门店,这都仰仗品牌在门店遴选时的高精准筛选,这是对加盟商负责,更是对自身品牌负责。
如何裁定加盟品牌?加盟商们可能需要多做些调研工作了。瑞幸对联营合作伙伴不仅“扶上马,更送一程”的方式或许值得参考。与传统的加盟模式不同,瑞幸从前期的选址、宣发拉新、经营测算,到中期数字化运维、品质标准、生产流程,再到后期的库存管理、数据分析,都可以做到全链路赋能。
而当前许多新咖啡品牌烈火烹油式的“加盟创业潮”背后,暗藏着巨大的风险。加盟商更需要警惕,避免沦为炮灰。
加盟行业专家龙真做过一次调研,他发现,一家开在高线城市写字楼的库迪店紧挨瑞幸,但单量连瑞幸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另一家库迪大学店开张后单量超越幸运咖,但瑞幸“进场”后,销量迅速被抢走三分之二,目前仍在亏损;第三家库迪县城店虽然并无知名品牌竞争,但由于当地消费能力有限,生意也很惨淡。
真实的案例告诫加盟商,选择靠谱的、具备综合优势的品牌,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
商海竞争,尤其是消费品领域,定价至关重要。定价是企业的权利,如何能在可控范围内做可赚钱的定价,考验的是企业的综合实力。
拥有价格主导权,又能科学赋能联营方,市场需要这种多赢的品牌合作,构建一套良性发展的格局。市场不需要以低价为噱头,获取短期利益的短视者。
咖啡赛道不排斥新品牌的加入,然而大浪淘沙,市场的天平终将会倾向稳进者。
转自:https://mp.weixin.qq.com/s/mWygGrnZQseTCOYeMmEEJQ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上岛咖啡,为何沦落至此?

沉浮之间,改卖中餐成了上岛咖啡最后的倔强。

作者:朱末
来源:快刀财经(ID:kuaidaocaijing)

在西式情调的咖啡馆里,吃着湖南小炒肉和毛血旺是种什么体验?

 

这样看似“离谱”的组合,正出现在主打高大上的“上岛咖啡”身上。曾几何时,上岛咖啡是城市小资和商务人士最青睐的消费场所之一,更是无数小镇青年心中的“白月光”,甚至构成了一代人对“上流社会”的最初印象。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上岛咖啡在大陆市场风靡的时候,星巴克和COSTA咖啡还未成气候,只能算作小弟。巅峰时期,上岛咖啡在全国开出3000多家店,比同期麦当劳、肯德基的连锁店数量还要多,足见上岛咖啡受欢迎的程度。

 

然而,时移世易,如今的上岛咖啡,早已褪去一身光环。战略的连连失误,股东间的“狗血”内斗,将上岛咖啡瓦解的四分五裂,3000家门店迅速崩盘,江湖渐远。

 

为了活下去,再传出消息的上岛咖啡,已变成了卖中餐的平民化食堂。昔日高不可攀的门脸里,换成了大排档的灵魂,从木桶饭到大锅菜,从中式小炒到韩式火锅,其SKU竟然达到了600+,基本上除了咖啡什么都卖。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更有意思的是,不同的上岛咖啡门店在卖的产品并不统一。有的卖的是疙瘩汤、麻辣烫,有的卖的却是芥末鸭掌、臭鳜鱼,花活整的各有千秋。

 

从城市里最神秘的贵价咖啡店,到卖盖饭拌面的小吃部,心理落差不亚于从山大王沦为小喽啰,但在弱肉强食的商业法则里,这大概也是无奈下的“顺势而为”。

 

那么问题来了,由炙手可热到无人问津,上岛咖啡究竟是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的?

 

01
抓住市场空白进场
上岛咖啡走上神坛

 

和深思熟虑后的创业故事不同,上岛咖啡的爆红,来源于一次“机缘巧合”,更像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1968年,一个叫陈文敏的台湾商人,来到日本神户探望朋友,叙旧之余,有人邀请其去上岛咖啡喝杯咖啡,舌尖萦绕的惊艳感,让陈文敏的脑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或许是咖啡因带来的冲动,或许是迫切想要留住这份味道,陈文敏当场与上岛咖啡株式会社签订了协议,决定把上岛咖啡引进台湾。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陈文敏回到台湾后,立马注册了“上岛咖啡”的商标,并在台湾开起了上岛咖啡店。但对于当时的普通民众来说,咖啡还是高不可攀的奢侈品,将近30年的时间里,上岛咖啡在台湾不过开了20多家连锁店,生意不温不火,陈文敏非但没有发迹,还时不时被追债。

 

好在陈文敏等到了转机,随着大陆放开对台商的投资政策,陈文敏动了心思。为了筹集到足够的资金,陈文敏四处周旋,最终拉到了其他7个股东,顺利进军大陆市场。

 

这里有个插曲是,为了制衡陈文敏,7个股东占股55%,并推举其中一个叫游昌胜的股东出任合资公司董事长,陈文敏占股45%,出任总经理,负责具体经营。

 

为了能够尽快申请到商标,游昌胜委托自己在大陆的亲戚,于天津的工厂——广泰国际工贸,将“上岛”的商标给注册下来了。然而,游昌胜的安排,并没有获得陈文敏的同意,成为分裂的导火索,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1997年7月,陈文敏来到海南,在海口开出了第一家上岛咖啡店。当时,星巴克和COSTA咖啡还没有进入中国,大陆的咖啡厅完全是个空白市场,利用这个绝佳的“空档期”,上岛咖啡迅速崛起。

 

“咖啡+西餐”的模式,加上西方舶来品的名号,使得上岛咖啡的高端形象深入人心,不断在消费市场引发疯狂追逐。

 

可以说,许多人第一次进入咖啡馆,踏进的就是上岛咖啡的门槛。仿欧式的装饰、圆拱形的门面、昂贵的水晶吊灯,以及硬皮菜单和白色咖啡杯,上岛咖啡在气质拿捏这块,堪称教科书级别。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眼见形势大好,陈文敏开启了“加盟模式”。由于“上岛咖啡”招牌响亮,全国各地的老板都拿着钱来加盟,希望分得一杯羹。

 

到2004年,上岛咖啡在全国开出了600多家门店,加上子品牌,整个集团在大陆的门店数量就达到了3000多家,成为当时国内最大的连锁加盟企业。

 

要知道,星巴克中国在2017年时,其门店数量才只有2936家,由此可见上岛咖啡的人气之旺,风光无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上岛咖啡会更上一层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02
狗血内斗两败俱伤
问题爆发江河日下

 

2005年,杭州上岛状告上海上岛商标侵权,彻底将“内斗”丑闻从台下摆到了明面上。

 

前面已经说过,上岛咖啡是合伙制生意,上岛咖啡越能赚钱,股东之间关于利益分配的矛盾就越多。2000年时,由于意见不合等原因,股东之间决定“分家”,陈文敏分到了浙江、安徽等地,而游昌胜和其他股东,则在上海成立了“上海上岛”。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因为有着实操连锁店的经验,陈文敏迅速打开了杭州市场,短短2年时间,就开出了200多家的分店。且比起上海上岛,陈文敏的加盟费更低,加盟商自然倒戈相向,眼看对方生意越做越大,游昌胜坐不住了。

 

为了打击陈文敏,游昌胜不仅曝出杭州上岛造假,还以侵权为由,挨家投诉杭州加盟商,种种风波之下,杭州上岛损失连连。不甘坐以待毙的陈文敏,干脆向国家商标总局申请撤销“上岛商标”,企图让上海上岛的加盟商打乱阵脚,自己则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之后便是漫长的拉锯战,双方因为“上岛”商标的事情你来我往,纠缠不休。上海上岛指出杭州上岛侵犯了自己的商标权,而陈文敏则反告游昌胜侵犯了自身的著作权与使用权,两人之间几乎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

 

最终的结果是,上海上岛失去了商标使用权,大批上海上岛咖啡加盟店倒闭,充值的会员卡无法消费,而其他加盟店又不认倒闭加盟店的会员卡,上岛咖啡的口碑一落千丈。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陈文敏看似获得了胜利,但因为疲于应诉,导致管理上的漏洞越来越多,加盟模式也饱受业内外诟病。简单来说,上岛咖啡的加盟模式,有点类似于南极人的“挂牌”操作。

 

缴纳完加盟费后,加盟商就可以自由开店了,对于加盟商的资质和考察,上岛咖啡一概不管,既没有技术支持,也没有员工服务指导,说白了就是无标准化的加盟体系,加盟商除了一块上岛咖啡的招牌,什么都只能摸石头过河。

 

这样造成的后果是,不同的上岛咖啡加盟店,装修和产品品质参差不齐,各自为政。甚至有些门店为了提高利润,暗自偷工减料,卫生状况堪忧,极大地影响了消费体验。

 

辽宁卫视曾经曝光,有顾客在上岛咖啡内点了售价98元的人参乌龙茶,觉得茶水味道差,向店员反映时,店员却讥诮地表示:“这是为经济困难者准备”。放任式的加盟,其背后的隐患显而易见。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为了提升客价,上岛咖啡又加入了西式简餐,这本是一种新尝试,但后来餐食的比例不断增大,不再是之前情调和商务感的标杆,而是成了大杂烩,咖啡沦为配角,上岛咖啡的市场定位面目全非。

 

雪上加霜的是,在上岛咖啡内讧之际,星巴克等对手品牌不断攻城略地,上岛咖啡逐渐边缘化,3000家门店好似集体销声匿迹,渐渐泯然于众人。

 

在2020年中国现磨咖啡品牌市场份额占比数据中,上岛咖啡所占比重仅有1.4%,而星巴克则是36.4%,两者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反转。

 

明明拿着一手王炸好牌,上岛咖啡却输得一败涂地。

 

03
靠卖中餐艰难自救
落差之大令人嘘唏

 

悔之晚矣的上岛咖啡,并不是没想过挽回,然而,咖啡赛道的天早就变了。

 

随着国人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制咖啡已经成为一种大众消费品,整个咖啡市场正在进行高速扩容。

 

艾媒咨询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咖啡市场规模约为3817亿元,消费者突破3亿人次。同时,中国咖啡规模预计将以27.2%的增长率上升,远高于全球2%的平均增速,预计2025年中国市场规模将达10000亿元。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图/艾媒咨询

 

庞大的市场,自然滋生了大量入局者。超过星巴克门店数量的瑞幸、一路绿灯且要上市的Tinmes、已实现千店连锁的平价下沉之王“幸运咖”……各路玩家虎视眈眈,都在使劲浑身解数,抢食更多的市场份额。

 

更有无数资本跨界来袭。中国邮政推出“邮局咖啡”,茶颜悦色推出“鸯央咖啡”,喜茶投资了精品咖啡品牌Seesaw,竞争越发白热化。

 

沉浮之间,改卖中餐成了上岛咖啡最后的倔强。事实上,早在2015年时,大部分上岛咖啡在经历重新洗牌,脱离总部管控后,纷纷选择上新中餐,无论是肥肠面、小龙虾,还是泡菜锅、开胃鱼,都能在上岛咖啡的门店里找到。

 

一些店面已然全面放弃了“贵价咖啡店”这层遮羞布。比如四川凉山的上岛咖啡,就把“美味中餐”的字样加在了招牌上,反倒是原来的“精品西餐”,被挡在了不起眼的拐角。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如果按照地域去搜索各个城市的上岛咖啡,会发现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江西的上岛咖啡,菜单打开可以说是辣椒开会;鞍山的小食拼盘中,居然有烤串混在炸虾和薯条之间;云南的上岛咖啡,酸辣口味的“泰式小火锅”始终处于C位。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大连上岛卖的芸豆蚬子面,真·当地人才会吃

 

各地加盟商还根据顾客的实际需求,因地制宜地做了调整。北上广一线城市的上岛咖啡,主要面向30-40岁的消费者,门店布置和菜品相对来说更偏休闲简约。

 

而下沉市场的上岛咖啡则非常多元化,门店画风基本就是慢节奏小城安逸生活的写照。店内曾经为了方便商务人士谈事的卡座、包间,改头换面成了棋牌室、游戏厅,买套餐可以连吃带玩一下午。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格调下来后,上岛咖啡还真在“歧路”上获得了一线生机。“本土化”的操作让上岛咖啡成功地活了下来,消费者的反馈也是正面居多。

 

3000家门店销声匿迹,靠卖中餐艰难自救:昔日“咖啡大王”,为何沦落至此?

 

但咖啡品牌用中餐创造新的赢利点,也并非“坦途”。中餐品类比咖啡内容丰富的多,相应地,各方面的要求也更多,把中餐设为长期提供的产品,挑战只会与日俱增,上岛咖啡能不能有翻身之日,还不好轻下结论。

 

熟悉的欧式Logo和黄色字体,恍惚之间,还是能够勾起消费者们记忆深处的悸动,但经久不散的油烟味道,又足以将人一秒拉回现实。

 

倘若上岛咖啡能够持续专注品牌自身,严格规定连锁加盟制度,股东之间的分权分利再规范些,或许时至今日,上岛咖啡还是巨头般的存在。

 

可惜,一切早已无法重来。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参考资料:

1.厨房人类《上岛咖啡是怎么没落的?》

2.大江湖解局《上岛咖啡大败局:股东“狗血”内斗,3000门店集体消失》

3.Vista看天下《最懂中餐的西餐厅,其实是它》

4.餐饮老板内参《“大败局”教科书:精品咖啡馆靠胡辣汤、油泼面艰难自救》

 


 

转自:https://mp.weixin.qq.com/s/sdDG1jeCwbt6D_uSnk8AAA